雪色

俄国被放逐的革命者和他的爱人

只想写故事的结尾了





证明,还需要证明什么,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证明,他们都是做了一辈子噩梦和甜蜜的梦的人。

把我渐朽的骨头献给你,把我尚且滚烫的眼珠献祭与你。

 

青年跪倒在那座雪白的人像面前,亲吻他破碎的裤脚,亲吻他苍白脚踝上的镣铐和深灰紫的皮肤,亲吻他紫红的伤淤。然后他站起来,把西伯利亚的暴风雪拥进怀里。维克托低下头去贴上他的嘴唇,彼得堡的钟声在大雪里轰鸣,歌剧院缀着流苏的帷幔和中国的丝绸一同鼓荡风中,鎏金银花瓶坠落,洒了一地的清水和鲜花,湛蓝的,鹅黄的,一齐枯萎一齐盛开。你不该来这里的。你不该来这里的。他多想这样告诉勇利,似乎这是一个即刻见效的魔咒。留在彼得堡,然后坐车回到你的家乡。但这明摆着做不到。

他吻着自己的感情和另一个生命,勇利还是五年前的模样,气味、温度,像是直接从那个彼得堡跨到这里来的一样,正如他在荒野里所思念的、所痛苦的,这时只有他了。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,但是我知道得太清楚了。

“你来了。”他说,用平静而绝望的口吻,这该是淌下热泪的时候,而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,连接下来该做什么都一无所知了。勇利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,却被挡住了。他望着蓝眼睛,笑了笑,小声说:“你的嘴唇好冷。”

他的恋人又攫住了他的嘴唇,孤独和严寒的温度一同被裹挟在两侧的风里,头发里,如它曾经撕毁的那样,扬起一团又一团雪,什么地方它都在,从里海到极北方永冻的岛屿,罗斯大地上唯有他、它能持起权杖,数过所有被镶嵌的宝石,被放逐的杉林。

“雪大了。”维克托在一个间歇喃喃说,“我们这样好像两座碑。”

“那就是墓碑。”下一个间歇里,勇利轻轻合上了双眼,“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。”



*本来有一个挺大的计划,看了一些史料之后发觉自己驾驭不了这样的命题。那就算了。抱歉。

评论(4)
热度(38)